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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章 帝后大婚 (第2/10页)
中得见此画时是何等心思,此画极具工笔匠气,布幅之大堪比床榻,任谁见了,怕不是都要以为她在军中练兵,孤枕难眠,方作此画聊以慰藉。 “不是我画的,是画师所作。”暮青解释了一句,觉得没解释清楚,于是又补了一句,“不是我命画师作的,是这厮他闲得……” 暮青戳着箱子,像是要把箱子和画中之人戳出个窟窿来,但戳了两下又觉得自己实在有越描越黑之嫌,于是负气地回到上首入座,寻思着回宫后该怎么跟步惜欢算算这笔旧账,回过神来时发现姚蕙青正笑着,笑容如满庭春色,芳华寂寞。 “提起陛下,都督真还如当年一般。”姚蕙青笑道,“此番回来,见友人安好,各有归宿,我已心无牵挂,是该……寻心问路的时候了。” 暮青一听,敛了气急败坏之色,心中却并不诧异。姚蕙青要归还此画,差人送进宫去就是,特意引她前来相见,必不是为了此画。 “看来你对将来已有安排。”暮青道。 姚蕙青朝暮青一礼,款款大方地道:“还请都督准我渡江北上,回北燕。” “……北燕?”暮青诧异而起,端量了姚蕙青许久,猜测道,“元修?” “正是。”姚蕙青颔首而答,坦坦荡荡。 暮青沉默良久,缓缓地坐了回去,问道:“何时之事?” 姚蕙青摇了摇头,笑容里露着些微苦涩,“我也说不清……起初,我以为只是闷久了,图个人对弈闲谈、饮酒作对罢了,哪怕这人亦敌亦友。直到临走时心有不舍,直到途中忧思成疾,我才知道……我不想离开北燕了。可我必须来,为了友人的心意,为了……当面道别。” 暮青望着姚蕙青的神色,又沉默良久,方才道:“何苦今日才说?” “心中有愧。”姚蕙青垂着眸道,“大图之行,我曾劝过他,如若执意走这一趟,当年情义恐将断绝,但他……他其实知道不该来,但是放不下,他心里太苦,太想见你一面,哪怕是做个了断……听说都督在余女镇一役当中受了伤,不知伤得可重?可好利索了?” 姚蕙青望向暮青,目光既忧且愧。 暮青摇了摇头,“他执念太深,与你无关,你何需有愧?我只想问……你既然知道他的执念有多深,还是决定回去讨那苦吃吗?” “心意已决,无怨无悔。”姚蕙青答着,人在厅中,春光作陪,周身显出几分虚无的光影,仿佛人在眼前,心已北去。 暮青坐了会儿,忽然起身走了下去,经过姚蕙青身旁时一言未发,就这么出了花厅过了庭院,直到要上游廊时才停了下来,“我过几日再来。” 姚蕙青望着暮青的背影,深深一礼。 …… 暮青没让姚蕙青等太久,三天后,她再次到了郡主府。姚蕙青依旧是独自相迎,暮青也独自前往相见,她没进花厅,就在庭院里递给了姚蕙青一封信。 “这是我给元修的信,劳烦转交。”此话之意就是答应姚蕙青回北燕了。 姚蕙青见信稍怔,随即接下应道:“一定转交,谢都督。” 暮青道:“礼部择定二十八号启程,你可以带个人一起过江,启程那日,自会有人带他前来与你相见。” 带个人? 姚蕙青愣了愣,正琢磨那人是谁,就见暮青眉眼间的担忧不舍融在春庭玉树的枝影里,明明灭灭,久久难消。 “你记住,你是大齐郡主,这儿是你的娘家。倘若北燕群臣欺你太甚,倘若……有朝一日他伤你太深,大齐的国门永远为你敞开。不论你余生是否还有归来之日,这府邸门额上都将悬着建安郡主府的匾额,面朝北燕,百年不落。”暮青不喜与人道别的场面,说罢便转身离去。 姚蕙青深深一拜,望向暮青的背影时,眸中已含了泪,“我走之后,香儿那丫头就交给都督了。” 暮青闻言住步回身,“她倔得很,认准了的事儿谁也劝不住,你要走的事没瞒她吧?” 姚蕙青淡淡地笑道:“我既是来当面道别的,又岂能瞒她?但为了绝她跟我走的念头,不得已……说了些伤人之言。” 暮青微微蹙眉,猜也知道,八成是些“深宫险恶,你于我无助”之类的话。她来了两回都未见到香儿,想来不仅仅是姚蕙青遣退了下人之故,也许这丫头是真伤心了吧? “你在保她的命,她终会理解你的。”说罢,暮青别无他话,道了声宫里尚有政事要理,便出了郡主府,回宫了。 汴都宫,立政殿内,的确有人在恭候凤驾。 来者一身粗衫布衣,两鬓皆白,相貌苍老得叫人几乎认不出是当年那横刀立马的老将了。 这人是卢景山,当年他为报恩护驾南渡,一直觉得愧对元修,渡江后不肯受封,终日闭门不出。暮青护送巫瑾回南图前,将古水县家中那间院子交给了卢景山看护,这些年,他一直在古水县看家护院,昨日一队禁军奉旨将他接了回来。 “不知殿下召草民觐见,所为何事?”一别多年,再见时江山国号已由南兴改为大齐,卢景山的眼底却寂若死水,与从前别无两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