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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六章 此乃文坛之殇! (第2/2页)
是县考第一,也是让众人大跌眼镜,如若不是苏云书科这十县案首光芒太盛,这会儿大家津津乐道的可能就是这位吴老伯的“光荣事迹”了。 “怎能劳烦吴老……兄呢。” 吴案首替苏案首磨墨端砚,这可有些让苏云难为情了。 “没事没事。能替苏兄磨墨,是晚生的荣幸。” 苏云嘴角一扯,晚生?去你大二爷的晚生!舔得也太过分了! 苏云沾了沾笔墨,略略思索片刻,所谓的作序,其实就是写个介绍评论,这种文体,据说还是从孔夫子赞《易》起始的。 苏云笔法依旧用的汉隶,行文不紧不慢地在长卷上作序。 这种写序,一般都是由辈分或者地位高一等的人来干的,比如这种文会诗赋集锦,可由刘承或者王自然来作这篇序,可是被陆九言这么一挤兑,王自然还真的顺水推舟地让苏云来动笔了,这就让边上的夏侯策怒火中烧了。 “这个蠢货!” “哥,你说什么?” 夏侯策盯着苏云,本来之前问答就替苏云捏了一把冷汗,露馅对于苏云还是笔髯翁来讲,都没什么好处,这个蠢货,居然还真的动笔了,自己几斤几两,难道真的心里没数吗?! “没什么,我出去透口气。”夏侯策离开位置时,还特意地咳了咳嗓子,示意苏云别写了。 不过苏云这会儿全神贯注,哪里会顾及到夏侯策的感受。 “豫章故郡,颍都新府。星分翼轸,地接衡庐。襟三江而带五湖,控北蛮而望燕塞。物华天宝,龙光射牛斗之墟;人杰地灵……”一篇洋洋洒洒的《滕王阁序》,在苏云笔下这么一改,就成了《望湖楼序》。 “披绣闼,俯雕甍,山原旷其盈视,川泽纡其骇瞩。闾阎扑地,钟鸣鼎食之家;舸舰弥津,青雀黄龙之舳。云销雨霁,彩彻区明。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。渔舟唱晚,响穷彭蠡之滨;雁阵惊寒,声断衡阳之浦。” 这些虚实结合的绘景,也是《滕王阁序》之中最点睛之笔,苏云则是原封不动地写了下来,毕竟是文学手法嘛,夸张点也没有考据党会抬杠。 在一旁研磨的吴文才,原以为这个书科案首狗尾续貂地写个几行,就差不多了,结果没想到,苏云这“文兴大发”,居然写得停不下来了! 我的天! 落霞与孤鹜齐飞,秋水共长天一色,这苏云是魔鬼吗?这种句子,就算是颍州文章练达的才子,也难以比肩吧。吴文才都惊得在边上愣住了,感情这个考书科的小老弟,文章上也是个老手啊! 《滕王阁序》的后半篇,苏云倒是不喜那怀才不遇的悲愤之情,也就删删减减,不剩几句。 “临别赠言,幸承恩于伟饯;登高作赋,是所望于群公。敢竭鄙怀,恭疏短引。” 最后谦卑的结语,吴文才也觉得写得如此华丽,试问连他这个纵横考场大半生的老儒生,都写不出“敢竭鄙怀,恭疏短引”这种谦语。 吴文才呆呆地站在边上发愣。 见到苏云写了这么久才搁笔,坐在前边的刘承有些按捺不住了,便道:“苏案首若是为难,就别写了。这本就不是你擅长的。” 苏云把笔放下,说道:“倒是胡乱写了点,若是拖后腿了,还望诸位海涵。” “哦?还真写好了?那本官倒要看一看了。” 吴文才回过神来,听到刘县令的话后,捧起苏云桌上的长卷,似乎还沉浸在咀嚼苏云华丽辞藻的意犹未尽当中,魂不守舍地呈给刘承。 苏云自从那晚吸收北蛮铭文之后,对于墨韵早已收放自如。不然这篇《望湖楼序》,早已经压垮了这几案了。 刘承拿过长卷,本来聊胜于无地想卖弄一番自己的文采,指点江山地品评品评,结果才品嚼了前几句,顿时脸色大变,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都直了! “可惜啊,可惜……”刘承摇头叹气道。 笔髯翁远观此卷并未有墨韵散逸,便摇头叹气,心中暗道:是挺可惜的,连墨韵都未散逸纸上,此子压根就没有书道天赋,也不知道那位书道高人何必作践自己的名声来成就这苏家小儿? 陆九言冷冷一笑,看着态势,终于是让苏云出了一回丑,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了,“苏案首,所谓寸有所短,尺有所长,你也不必介怀。县尊大人,这序呢,学生方才也作了一篇,还请大人您过目。” 刘承压根没听陆九言的马后炮,越看越激动,最后站起来,拿着长卷仰天长叹道:“此子入书道,是我大宁文坛之殇啊!可惜啊!可惜!” 笔髯翁:“……” 陆九言:“……” 满座俱惊! 刘县令……这是…… 喝醉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