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浅尝则止 (第2/2页)

  仙道、神道有长生之法，但被朝廷压制，归入末流，其实日子也不好过。
    孟行选了《读书成圣》这条路，既希望拥有朝廷的权势，又渴望能肉身长久，如他这样两者都欲得的贪心俗念，恐怕也是众多朝廷官员不敢宣诸于口的心思。
    正想间，忽闻不远处一声女声惊呼：
    “我家小姐落水啦！救命啊！”
    孟行连忙转头一看，此时月色正好，只见百花洲沿岸不远处一条蓬舟之上，一个女娃不断跳脚挥手叫喊。
    水中有一人扑腾。
    孟行连忙往前跑了两步，又迟疑片刻。
    远处洲中倒是灯火通明，不过此处四下无人，女子如此深夜还泛舟于百花洲之上，可见不是良人。
    八成是做那卖买的。
    不过蝼蚁也是命，孟行迟疑片刻，仍决定救人。
    他身高力强，水性也是不错，很快游近调整位置，一把薅起头发背托着落水之人往岸边拉。
    不片刻便救人上岸，孟行这才有暇观看，乃是一名瓜子脸的清丽女子，一袭白色衣裳潮湿紧贴，显出身形曼妙。
    显是落水不久，且施救及时，那女子幽幽醒转，看到孟行，忽一巴掌打在他脸上。
    “……登徒子！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这时蓬舟靠岸，舟上女娃忙奔上前来解释：
    “小姐落水，是这位公子搭救了你哩！”
    那女子一时便捂着嘴，忙不迭起身施礼致歉：
    “妾不知，误会了公子，还请见谅……”
    一双美目似欲落泪，脸上弦泣欲滴，楚楚可怜：
    “恩人救命之恩，无以为报……”
    孟行试探道：“罢了，伱半夜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，我不求回报，你回家去吧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公子莫非以为妾是湖上妓家？”那女子闻言立刻一脸羞愤：“我……我不活啦！”
    女子一言不合直奔湖边而去，孟行顿时懵了：
    怎么一个一个，都寻死觅活的？
    孟行连忙赶上拉住，那女子还是剧烈挣扎，力气不小：
    “我不活了！”
    孟行将她紧紧抱住：
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“小姐，是我误会于你，是我错了。”
    那女子闻言扑在他胸怀，嘤嘤而泣。
    这时那女娃慌慌张张跑来：
    “小姐、小姐……那些人来赶我们了！”
    女子回头一看，花容失色，孟行看去，洲内不远处有好几处火光正朝这边而来，有叫骂之声。
    “……小姐、公子快走！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忙忙慌慌，孟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便与那女子、女娃往远处跑。
    不料那女子身娇体弱又崴了脚，孟行不得不背她而行：
    “小姐欲往何处？”
    “妾离家出走，亦不知投向何处……”那女子显得羞羞怯怯：“若能得公子收留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孟行便道：“我亦是漂泊在此，无有落脚之地，你若是有银子，我可帮你安排个去处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妾有的，还请公子安排。”
    孟行目前住在同文会馆，乃是县学安排学子们在郡城的落脚之地，他自不可能带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去往那里。
    一番忙活，总算在郡郊一处找了个农家安顿下来，这时才有闲暇问起对方来历。
    那女子便道：“妾名李锦儿，乃是百花州湖心岛中李家之女……”
    孟行听了，原是落跑小姐的事件，便大失所望！
    不是他爱逛勾栏，而是《百花谱》的最终成就太过离谱。
    既要姿容出色，还要长期持有，还要一百个！
    要是循规蹈矩，百年好合，一百年才一个，这是一万年的成就了！
    一万年太久了，孟行等不了。
    这个成就要快，只有同时持有，脚踏百条船，找风尘女子最有机会。
    孟行本以为此事就此罢了，不料那李锦儿竟羞羞答答，当他面脱起衣服：
    “衣裳潮湿，妾难受得紧。”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    李锦儿道：“妾非不要脸的女子，蒙公子救命之恩，无以为报，一路又与公子肌肤相亲，妾已下定决心，要以身相许……公子，还不上来？”
    “……”孟行一看，脑中顿时一炸：
    珠玉横陈，奇峰险峻，美不胜收。
    他的心中也很无奈：又来了！
    不过却也是无奈之事，试问哪个女子看见他这张脸不迷糊？
    孟行虽不愿违背妇女意志，但这次他是做好人好事，非常感动自己的，若是上了，这个感动就大打折扣！
    他仍重申立场：
    “我不求回报。”
    李锦儿却正色道：“公子大义，然助人无有回报，能长世间慈悲之心？”
    ……咦！孟行不由心中一动，此女竟能说出这般道理。
    他再道：“我浪荡无迹，如山间之风，不是良人。”
    李锦儿似有所感，说道：“妾若是爱规矩之人，亦不会离家出走。”
    孟行知道话说到这份上，已很难收场，心中顿时大叹一声：
    算了，浅尝则止吧！
    四目相对，不由火花四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