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九.送行 (第2/2页)

何哀求都无动于衷……他大声咒骂我，说我和孩子害死了他……就这样，他一下一下，用拳头将我的肚子捣烂，又把我掐死……”

    明白阿西娜只是情绪爆，6离收起通灵枪。

    她在这时转头看向6离，那双依旧布满血丝的瞳孔不见了怨毒，只有平静。

    “我感受到它对你们，对我的善意……你们在哪里找到它的？”

    6离回到眼圈微红，哀伤与愤怒夹杂的安娜身边，平静回答：“就在画廊附近。它一直跟在你身旁，不过你先前一直对它怀揣恶意，所以在躲着你。”

    “想要接近又不敢接近么。”安娜有几分文艺少女般喃喃道。

    阿西娜沉默数秒，不再狰狞的缓和面容露出一丝苦涩，轻轻抚摸幽灵婴儿的脸庞。“我现在说对不起还来得及吗……对孩子，对被我伤害过的，对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要道歉？”

    6离忽然歪了歪头，有些不解。

    阿西娜和安娜同时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6离继续说道：“不需要说对不起，你做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两道视线同时落在6离身上，安娜充满震惊——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她看得出6离对谁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，现在居然在安慰……难道这家伙看上阿西娜了！？

    6离神色平静，简单阐述着一个事实：“旁观者总是会劝当事人大度，应该放下一切。但他们不会去想当事人所承受的痛苦——因为痛苦是别人的，与他们无关。”

    “你没有伤害过无辜人，所以你没错，孩子也没错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……谢谢……”

    不知何时，阿西娜已经泪流满面，与血污混合在一起。

    她沙哑着声音连声道谢，阴冷与怨毒渐渐消散。身形也随之隐去，变得透明。

    “你现在是在……”6离忽然说道。

    “我打算和孩子一起离开了。或许是去地狱，或许是天堂。”阿西娜温柔笑着。

    “可以等一下吗？”6离说道，举起枪套。“能不能让我亲手解决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？”安娜一副见了鬼的模样。

    两只幽灵不解视线中，6离解释道：“通灵枪可以通过消灭鬼魂增加威力。不过不用担心，我可以确认你自己去和被它送去效果一样。”

    或许是6离开解了她，阿西娜轻轻点头：“那么麻烦了。”

    6离拔出通灵枪，率先瞄准幽灵婴儿的眉心。

    安娜转过身去，没胆量去看。

    即将扣动扳机的一颗，6离心中一动，调转枪口，握住枪管，将通灵枪当作锤子敲了下去。

    血肉模糊的一幕并未生。就像子弹射中幽灵的效果一样，幽灵婴儿全身泛起血色气泡，如被气化，消散在恐慌中。

    6离调转枪口，对准阿西娜眉心，不再迟疑地扣动扳机。

    嘭！

    出膛的镀银子弹钻入阿西娜的眉心，血泡沸腾开，转眼蔓延至全身。

    燧枪枪身的第一朵玫瑰绽放近半。

    阿西娜的身形消散的最后一瞬，6离亘古不变的平静声线淡淡在耳边响起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，我会送你丈夫下去陪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