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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七十五章 手缚浊龙潘季驯,惨如水鬼高启愚 (第2/5页)
了许久才说道。 朱翊钧听闻,十分郑重而且明确的表态说道:“这没什么不能讲的,大司马天天吵吵嚷嚷的要复河套,要复大宁卫,这不大宁卫已经回来了吗?复套可以讲,而且必须讲。” “可以讲吗?”潘季驯一愣,他这次回京述职,对朝中的风力舆论把握的并不明朗。 “当然可以,朕为天子,金口玉言,驷马难追!”朱翊钧再次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,可以讲。 潘季驯的束水冲沙法这一整套的组合拳,治黄河防洪体系一直用到了二十一世纪,依旧是核心指导思想,而且潘季驯在万历年间的奏疏中,就明确指出,治河先治套。 泥沙不从源头解决,束水冲沙不能长久。 张居正觉得潘季驯能够手缚烛龙,潘季驯却认为自己不能尽全功。 朱翊钧特别下旨留潘季驯在京师盘桓数日,每日入偏殿讲解《束水冲沙法》,潘季驯从未亲自入过河套,所以他这套方法是缺失了另外一个重要组成部分,治理河套。 工学就跟数学一样,它不骗人。 万历四年正月初七,朱翊钧将潘季驯所著的《河防一览》、《两河管见》和王崇古所著的《永定毛呢船厂志》、郭汝霖和赵士祯等人所著的《松江船厂志》、《龙江船厂志》和《福建船厂志》放进了代表着工学的橱窗之中。 朱翊钧将玻璃橱窗盖上,站在偏殿里,站了许久许久,而张居正站在一旁,也满是欣慰。 陛下有振奋大明的雄心壮志,这是弘,陛下有远超常人的毅力,这是毅,何愁大明不能再起? “先生,咱大明蒸蒸日上呢。”朱翊钧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,发自内心的开心。 万历四年正月初七,此时距离大明最远的三十二个大明人,也在庆贺新年,不过条件简陋,他们也只能开了一瓶国窖,遥敬京师,算是过了年。 高启愚和徐璠率领的大明船队,仍然在四桅大帆船上,这半年的时间,他们成为了水上人。 上船是一个非常非常辛苦的事儿。 这半年的时间,高启愚和徐璠,经过了许许多多的危险。 比如黑潮碰撞出的大雾,在海中也有河流,这是出海之前,高启愚和徐璠都知道的事儿,而海中河流也分为冷热两种,而冷热相激,就会产生大雾。 和路上的大雾不同,海上的大雾,遮天蔽日,连续数日的航行,都是伸出手分不清楚五指,雾气在风的作用下反复变换着各种各样的模样,让本就孤寂的航行,变得更加瘆人,一种名叫寂寥的情绪在所有人的心中蔓延,似乎时间的流逝都在停止。 而大雾之中,便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。 海上的天气总是如此的出人意料,在大雨滂沱、狂风和滔天巨浪之中,三艘四桅大帆船终于走散了,所有人都用绳索将自己绑在船上生怕被抛出去,而又不敢绑的太紧,生怕船沉没的时候,无法逃脱,其实都是无所谓的挣扎。 人类在自然面前,如此的渺小。 船上开始缺乏淡水,或者说是烈酒,船上的淡水还能用雨水补充,但是只有兑烈酒服用才能保证不会拉肚子,在和船长安东尼奥沟通之后,高启愚做主,把送给西班牙国王费利佩二世的烈酒国窖,拿了出来,才保证了船只淡水的供应。 在分别了将近一个月后,走失的两条船,又奇迹般的出现在了周围,船上的人都热情的高呼,对着天空放着火铳,来庆贺这次的重逢,火铳将帆船的帆打出了一个个的破洞来,船长安东尼奥只能一边欢呼,一边骂骂咧咧。 事实上,安东尼奥已经做好了失去两条船的准备。 即便是一条船,能够顺利到港,利润足以弥补损失,两条船的回归,简直是神迹一样的存在。 那两艘船上都没有引航员,翻译成大明的话术,就是没有会牵星过洋术的舟师。 牵星过洋术是一门深奥的学问,在大明也被船员们看做是能掐会算的神仙,遮蔽天机的大雾之下,依旧能靠着罗盘导航,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能力。 舟师需要拥有深厚的算学能力和观星能力,在泰西,愿意上船的舟师也没有多少,事实上,从—马尼拉月港—阿卡普尔科(墨西哥)—利马港(秘鲁)—麦哲伦海峡—拉布拉塔(阿根廷)—帕拉(巴西)—佛得角(西非最西端)—塞维利亚(西班牙)这一条航线仍然非常不稳定,也不成熟,尤其是在穿越看起风平浪静的太平洋时,仍然有太多的危险。